“为何？”其实陈晨心里大概知道她的意思，既然刘荣现在是太子，将来最后却是刘彻是皇帝，中间肯定有其他的变故或手段，或者他们已经开始筹备了。
刘嫖只看了她一眼，“你不必担心这些，好好陪伴刘彘即可。”其余并未多说。
也是，如果有什么暗箱操作，怎么可能向一个孩子透露，万一走漏风声，事败不说，还可能获罪。
这世间荣华权利诱人至此，他们的心意，各人的发展，又岂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左右的，陈阿娇连她自己的命运都左右不了。可是谁人不是如此呢？带着脚镣前行，只有奋力为自己和所爱之人争取罢了。
区别只在于，他们不知结局，她知道一些罢了，结果一样，都无甚改变。
这一年的冬日越发冷了，每日去学堂变得更加艰难，但是陈晨提醒自己不可荒废。再者，这也是培养感情根基的机会，往后刘彘不再需要这些基础课程了，他们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，总不能等到他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妻妾成群时再去培养。
十月里诸侯王晋见，宫宴上备受宠爱的小王夫人没有出席，听说是病情愈发重了，皇上已经不允许各宫各院的探看，怕扰了她的静养。
宴会结束，皇帝说要去永延殿，身边的内侍提醒道“皇上，小王夫人如今病着，不宜侍奉君上，太后交代当心过了病气给您。”
“放肆！”刘启拧着眉，多喝了些酒，此刻有些不舒服。
“奴才多嘴，奴才多嘴，皇上赎罪。”
“朕去陪陪她，夜里让玉堂殿侍寝吧。”
“诺。”
永延殿。
王儿姁想要起身行礼，但被皇帝拦住了“不必起来刘，你且躺好！”
王儿姁低眉顺眼道“谢皇上。”
闻见他身上的酒气“皇上可要用些醒酒汤？臣妾这就让人去准备。”
“不必了，朕就在此陪陪你，身子感觉可好些了。”
屋里侍奉的宫人已经识趣的都退出去了。
王儿姁惨淡一笑，虽然透着虚弱，可依旧是美丽的。“皇上，臣妾福薄，得以侍奉皇上左右已是天大的福分，如今只有两件事臣妾实在不放心，一是臣妾的四个孩儿，他们年龄尚幼，二是姐姐与我从小亲厚，为我操心劳神，臣妾却不能回报了。”
“你胡说什么？往后日子还长。”
“皇上，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知道，臣妾已经知足，只求皇上能答应臣妾两件事，臣妾就再无遗憾挂念。”
“何事？”
“臣妾求皇上可以将臣妾的四子让姐姐照顾，姐姐定会疼爱孩子，臣妾也就放心了，二是姐姐真心爱敬皇上，又为了孩子操劳，请求皇上往后都能善待姐姐。”
皇上沉吟了一会儿，低叹道“朕答应你，你如今什么都不要多想，只管宽心，养好身子，四位皇子暂时让你姐姐看顾，你也可安心些。”
王儿姁终于放心了，“谢皇上。”
皇帝走后，她望着从门口透进来的清冷月光，永延殿寂静如雪。此后各人更深夜长，都与她无关了，属于她的这一部分，就要结束了，她知道。
将将入春的时候，寒意尚浓，宫里有人传来消息，小王夫人，薨了。
阿娇如今因着定了亲的身份，也是半个亲戚，因此进宫戴孝。四个小皇子全身都是白衣，还有一个被奶娘抱在怀里，最大的也就四五岁的模样，哭得惨烈。
其余的人依据远近亲疏各有不同戴孝规格，皇帝穿着素色的衣衫站在殿中。
妃嫔里就是小王夫人的姐姐王娡来了，还有不太露面的薄皇后，其余人是不必的。
皇帝上了一炷香就打算离开，看到阿娇来了，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就出门走了。
四位皇子都太小，王娡让他们跪了一阵就让奶娘带回殿里休息，她